第7章 平康里认姐妹_射雕之黄蓉新缘(GL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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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平康里认姐妹

  二十五日未时一刻,独孤逸启程赴约,蔚蓝居在城北的平康里,从三元居到平康里,也就两个街口,但会路过一个金环巷,巷里有燕馆歌楼汇聚,只是下午时分,并未正式营业,只听得些琴曲声传出,似是伶人歌姬在练习。不一会到了平康里,这平康里与金环巷不同,是一等一的歌姬所居之地也。平康里的尽头,有一临湖大宅,金漆篱门关闭着,未知堂室如何,先见门庭整洁。独孤逸在门外站定,看了看,正待举手敲门,乎见门开了,出来的就是那天递贴的小丫鬟。

  这小丫鬟见独孤逸在门外,羞涩一笑,说到:“公子果真来了,你随我进来。”独孤逸跟着进了门,只看门内细竹丛丛,堂宇宽静,各有三四厅事,前后多植花卉,或有怪石盆池,左经右史,小室垂帘,茵榻帷幌之类,后堂里传出阵阵琴声,似微风拂过,泉水叮咚,又与那天在太和居的截然不同。

  这小姑娘径直带独孤逸走过前厅,向后堂走去,独孤逸不紧不慢的跟着,随口问到:“你家小姐在弹琴?”小丫鬟回头说道:“是的,就在花园。”转过一个门廊,竟是到了。之看到花园的八角亭中,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来路坐在亭中,真是一番好景色,似感觉到来人,曲声婉转,内中似乎带了一丝欢愉的心情。一曲终了,独孤逸在厅外说道:“苏大家好雅兴,小可这厢有礼了。”

  那苏大家轻轻笑了笑,站起身来正对着独孤逸,只看她面容清丽出尘,冰肌莹彻,所谓远山眉黛长,细柳腰肢袅,笑语嫣嫣,眉目含情。苏大家走近身前,说道:“独孤公子,咱们可是第二次见面。”伸手便要拉住独孤逸,独孤逸侧身让开,皱了下眉头,挑了挑眉间,说道:“在临安几日,一直听说苏大家是琴界圣手,独孤逸往猜测下,苏大家也是个江湖高手吧。”转身便坐在了客榻上,拎起茶壶,说道:“我可自己倒水喝了,听了半晌苏大家的琴音,倒是渴了。”

  苏大家见独孤逸躲开,径自坐在了一边,倒也不恼,说道:“上次多谢出手相助,那日奴家着实担心你的安危,不想在临安见到公子,这也是缘分。”独孤逸笑了笑,说:“那日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呢?以苏大家的内力,也定不会吃亏。”

  苏大家淡淡一笑,坐在了下手,一边煮茶一边说说:“无论如何,救命之恩不可不报。我自三岁被卖到这无路之地,这一生也便就注定了吧。还好有些福源,儿时遇到个高人教了我些浅薄功夫,但又能如何呢?无非是舞跳得更好,琴弹得更美一些,我仍在这方寸之内不得出,但我确要认真练着,至少这小小伎俩,能骗得过那书生,骗得了那状元榜眼,能让我在这方寸之地可以尽情的呼吸。只是这小小伎俩,又怎能瞒的过真正的高手呢?独孤小姐若不看低我着等艺伎伶人,还望怜惜一二。”

  独孤逸听闻,心里一惊,问到:“你怎知我非男子?”

  苏大家笑道:“岳阳楼时尚不知道,那日在太和楼便知道了,我别的懂得或是不多,可这见得最多的就是各类男子了,又怎会不知呢?虽然独孤小姐举止潇洒,毫无女儿扭捏之态,但女儿家就是女儿家,与那男子是不同的,又怎会看不出来。那日你身旁的少年,怕也是个姑娘吧?可是你的朋友?”苏大家说的坦诚,但笑中带着一丝落寞,眉眼里带着一点遗憾与无奈。独孤逸不懂那是什么意思,但见苏大家说的坦诚,说道:“苏大家,着实抱歉,我那日听你琵琶声中带着一丝异样,只想着来探探究竟,唐突了,还望见谅。”

  苏大家递上一碟桂花糕,说道:“独孤小姐何出此言。如今咱们宋人爱风流雅致,我这样的尚有一技之长,可以声娱人,姑且可保自己这一身清白,前面金环巷的,便只能以色侍人,但其实又有何差别呢?火树银花不夜天,人前风光无两,人后事又有谁知?只见得大家捧着我,奉

  承着我,我却也知许多人心中看低我,似你这样的江湖儿女,更是瞧不起我,心里道我也不过是个勾栏瓦舍中的风尘女子,无非为着多要些金银珠宝,又或要魅惑些富商贵人,又有何真情实意,无事献殷勤,必有所图罢了。”

  一番话说下来,独孤逸更是觉得愧疚不已,赶忙站起身来,确不知那小丫鬟何时来到了背后,正要为独孤逸添茶,这一撞,茶壶向前飞去,人却向后倒去。独孤逸未做他想,右手扶住了丫鬟的腰,左手接住了茶壶,甩过袖子挡了向苏大家飞去的茶水。独孤逸扶稳丫鬟,将茶壶放下,说道:“没泼到苏大家身上吧?苏大家说的严重了,独孤逸从未有看轻之意,今日之后更是如此。”苏大家说道:“独孤小姐可是真心说话?若是是真心,我应需长你几岁,称呼你一声独孤妹妹可好?你也莫要称呼我劳什子苏大家,我单一个芫字,你称呼我苏姐姐可好?”

  独孤逸心下默然,看着苏大家的眼睛里希冀中带着一点担忧,心下不忍,于是又站起身来,说:“苏姐姐,我今年一十六岁。”苏大家的眼中似乎带着笑意,说道:“那是了,你恰在二八年华,正是最好的时候啊,我长你两岁,理应做姐姐。”说完又招手叫了丫鬟,说道:“你且去把那套云暗纹的窄袖紧衫取来,想来应该是合身。”又对着独孤逸说:“当日见你仍穿着那日的衣服,便想着送你一套新的,以表谢意。如今你既然是妹妹,那为了这个谢你倒不必了,只是今日恰好打湿了你的衣服,你可就此换过,也算是姐姐的见面礼。”

  独孤逸瞧着自己身上沾满了的茶水,说道:“那就感谢苏姐姐了,我跟着去换了便是。”便随了丫鬟去客房。那丫鬟倒是准备的齐全,内外衣服均搭配了一身,穿在身上分毫不差,且淡淡的熏了檀香。独孤逸拿起换下来的衣服,说道,“这个我可是还要带着的,不能喜新厌旧,赶明走在路上,还得穿这个。”

  再回到花厅,只见苏芫淡淡的坐着,望向南便隔壁房屋的檐角,若有所思,独孤逸顺着望过去,什么都没有。苏芫抬头看到独孤逸,眼中似亮起了光,满是赞许,说道:“独孤妹妹若是个小郎君,这样出去可不知要让多少女儿惦念了。”想了想,站起来向后堂走去,说:“独孤妹妹且随我来!”

  独孤逸跟着一同走出花园,走过了花厅,绕过了长长廊道,一同又来到了一处隐秘的书房,苏芫说:“这间屋子是我独处的地方,很少有人会来,上次在太和居你们点了不少点心,想来你是爱吃的,这些都是我上午闲来无事亲手给妹妹做的,想着若是你认了我这个姐姐,那必要带你来尝尝姐姐的心意,若你看低于我,那这些心意便要喂狗了。”独孤逸捻起一块桂花糕,只觉得入口即化,想,那黄贤弟似是喜欢这个口味。又接过来苏芫递过来的一个莲心糕,只觉得入口清凉,满口清香,竟如苏芫给人的感觉一般,清香淡雅中,透着丝丝不可亵玩。苏芫问到:“逸儿觉得这个如何?这个糕在外面可是吃不到,这世上吃过的,也不过几人罢了。”独孤逸说道:“可是姐姐自己做的?这个糕如苏姐姐这个人一般,清丽出尘,濯清涟而不妖,入口清凉,回味余香。”苏芫似有些脸红,捏了捏独孤逸的脸,说道:“逸儿这个嘴哦,可是摸了蜜了?”

  独孤逸心下紧张,说道:“姐姐莫要调笑我。”苏芫说道:“我见妹妹似乎不通音律,如不嫌弃,可以抽出几日来,姐姐可以教教妹妹琴箫乐理。”独孤逸想了想,眨了眨眼睛说道:“我估计还在临安玩耍几日,这几日来找姐姐学吹箫可好?姐姐莫要嫌弃我笨。”苏芫眉眼间都是开心的样子,伸手抓住独孤逸的手腕,道:“那姐姐可是要做你的先生了,必定倾囊相授。”原来这苏芫见独孤逸果真愿意多来往,这才信了她是真的认了自己做姐姐,这开心倒是来自内心里的。独孤

  逸只觉得苏芫笑起来,整个庭院里都是春天的模样,只是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,有种玉骨冰肌的感觉,手指修长又柔软,指尖稍稍有些摩擦,整张手凉到了极致。独孤逸回手握了一下苏芫的手,问道:“苏姐姐,你手心怎么这么冷?是穿少了么?”苏芫眨眨眼,把两只手都放进独孤逸的手里,说道:“自开始习武后,便是这样了,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。妹妹的手倒是暖和,你给我暖暖。”独孤逸说:“好嘞!”双手握住苏芫,又说道:“我可以给你教一套口诀心法,倒是可以暖和暖和,不至于这么冷。我给你去写下来。”说完站起身来去那书案上,苏芫见状说道:“那姐姐为你研墨”正要站起来,独孤逸把苏芫双肩一按,说:“哪要这么麻烦,姐姐且坐着,很快就来。”苏芫闻言微微一笑,拍拍自己肩头的手,说:“好吧,等会我给你吹笛子听,咱们今天就上第一课。”

  苏芫一边烹茶,看着独孤逸在案几边俯首疾书,想到:“这独孤逸看起来聪明,倒是单纯善良、涉世未深,这三言两语便真心相待,倒真是个好孩子,也不知王爷为什么如此在意她,不过话说回来,从岳阳到这里,真的是个缘分了,有个这样的姑娘在身边,倒也是真的不错。”不一会,独孤逸拿了心法回来,和苏芫细细讲了一遍。

  独孤逸本在临安本无事,一两天走走看看便会离开,但在临安先认识了黄蓉又认识了苏芫,深深觉得二人着实有趣,只可惜黄蓉要南下,还好苏芫一直在临安,听那苏芫弹琴、讲曲,独孤逸学起来倒是挺快,再后来便是苏芫弹琴,独孤逸舞剑,往往随乐而起,一套剑法便使了出来,一开始是独孤逸跟着乐曲舞剑,但那剑法精妙,苏芫不忍心打断那剑法的节奏,慢慢的竟然变成了苏芫跟着剑法的节奏变换曲调。苏芫调笑道:“逸儿倒是不藏私,如此这般舞剑,音乐的节奏都乱了,好在看了不少剑法,也不算吃亏。”独孤逸只觉得开心,道:“反正是姐姐你学去了,怕什么呢。这样说,我倒是以舞剑破了姐姐的音乐了。”两人又研究琢磨,互相讨论,今日你占了上风,明日我占了上风,倒也是有趣,独孤逸琴箫没学到多少,这舞剑倒是玩出不少花样。如此这般连着五日,独孤逸每日一早便去那苏大家的宅子里,每日晌午,苏大家便说要午睡了,将她赶了出来。苏芫本是长袖善舞,如今与独孤逸以姐妹相城,更是真心以待,这几日捡着独孤逸爱听的话题,天南海北无所不聊。二人又聊起这如今天下的形势,苏芫虽在临安,倒对天下大事知道的不少,见独孤逸似乎了解不多,便细细将这天南海北,宋金形势与那蒙古大汗一一说来,独孤逸心里着实佩服,只觉得这临安城里不一般,这里的苏姐姐学识渊博,前几日的黄蓉姑娘更是见多识广,言谈风趣,心里竟起了也要北上继续游历天下的意思。

  这六日,独孤逸是来告别的,一早来到平康里,苏芫晌午却一反常态将她留了下来,傍晚时分独孤逸拜别道:“苏姐姐,这几日和姐姐相谈甚欢,今日一别,明日我便要北上了,这身衣服我会好好留着的,江湖路远,我若再来临安,必再来姐姐这里讨一杯茶喝。”苏芫到不觉得讶异,眼中有些不舍,拉着独孤逸的手说:“逸儿,你是那天上的雏鹰,早晚是要自由飞的,姐姐猜到左右在今明日会离开,只是你要答应,定要回来看姐姐。”独孤逸笑道:“苏姐姐,等我北上去看看那金国、看看那蒙古,回来再跟姐姐说说。”苏芫递上一个小小包裹,说:“这是些行李盘缠,你且带上吧。”

  走出平康里,见街上的行人渐多起来,只见那白日里尚显安静的金环巷,已经有小二、牙子在路边迎客,陆陆续续已有那书生三五结伴进去,楼上的香粉似乎溢满了整个巷道,可想那晚上必是花阵酒池,香山药海。

  独孤逸背着那包裹,恰走过金环巷,只看黑暗中乎的撞出一个身影,头发

  乱糟糟,脸上黑乎乎,身后似乎还有一些呼和追赶声,独孤逸定睛一看却是黄蓉,于是赶忙拉过黄蓉,拦在身前,看着追出来的三个大汉,说道:“各位好汉,何故追赶舍弟?”那三个大汉见独孤逸一身衣服名贵,于是打了个礼,说道:“这小乞丐居然到我们梨花苑头上撒野,公子若是不认识他,还请莫要多管闲事,你若是认识他,那今天没有银子,你们二人都跑不了。”

  黄蓉两手抓住独孤逸的衣服,也不管自己手上抓的是什么黑的灰,就这么蹭了独孤逸一身。独孤逸看了看身后的黄蓉,问到:“你的银钱都花光了么?怎么半天就这么狼狈?”又拿出身上剩下的银票,捏在手里,问那为首的大汉,说:“这位大哥,不知我这贤弟如何得罪了?”

  那大汉见独孤逸拿得出银票,便仔细回答道:“哼,这小乞丐,算你找到了靠山!“又对着独孤逸说:”回禀公子,这穷小子,下午就潜入到我们梨花苑,偷偷摸摸的就想沾我们姑娘的便宜,也不看看自己长没长鸟,就开始偷看洗澡、偷看姑娘换衣!这男欢女爱本是正常,开门迎客本来也不怕你看了摸了,你倒是正门进来掏钱啊!这不,他自己偷香窃玉,还妨碍别人找乐子,几个常来的官人傍晚刚刚进门,这小子居然把厨房的油全撒在楼梯上了,几个官爷都摔了个大跟头,这我们梨花苑可怎么开张啊,这...这。”

  独孤逸听个大概,便止道:“好了好了,不用说了,这三张银票都给你吧,向你们赔个不是了。”那大汉接过来看了看银票的面额,恶狠狠的对着黄蓉说道:“今天算你走运,下次别想再进我们金环巷!”说完一挥手,几个人翻身回去了。

  独孤逸把黄蓉拉出来,给她把脸上的灰摸了摸,说:“蓉儿姑娘,可别再去这地方了,这可不是你去的地方。”又将苏芫送的包裹打开,只看里面一套与身上一模一样的白衣,另有几张银票和散银子,抓出一把散银子放入袖袋,又将包裹包好塞到黄蓉怀里,说:“这个你可装好了,咱俩身量差不多,这衣服你应该也能穿。这南下的路途还远呢!”

  那黄蓉等独孤逸说完,将脏手又在独孤逸的白衣上蹭了蹭,抽了抽鼻子,说道:“怎么不能去,你也是女子,怎的就能去了,不但去了,还去了六天,每天都是一整天,还在里面换了衣服才出来,悄悄,还带着衣服和盘缠呢,这想必是你那苏姐姐给你量身定做的吧!还熏着香,别当我不知道,你这么喜欢你那苏姐姐,以后就不要理我了,谁要你的臭东西!”说完,把包裹又塞在独孤逸怀里,转身就跑了。

  独孤逸一愣,急忙喊道“黄姑娘!”却发现黄蓉头也不回,转过街角去没了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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